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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刚刚开始进行改革开放的中国,有个农村人听说家里还可以建厕所后,讲了这样一句话。
“在家里面建厕所,那多臭啊!”
村领导对着乡亲们这样说道:“把厕所打扫得干净一点就行。这样厕所就不臭了。听说欧美人还在厕所里喝茶呢。”
然而,现在的日本人何止在厕所里喝茶,甚至还在厕所里吃饭呢。据说特别是年轻人尤其有这种倾向。原因是“自己一个人吃饭的时候不想被别人看见”。日语中“厕所”也叫“便所”,所以这种现象就被称为“便所饭”。
尽管这早在几年前就成为一个热议的话题。最近我去某企业采访,中途去了一趟该公司的厕所。发现厕所地上有个便利店卖的饭团的包装纸,啊,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便所饭?
我小时候有一次在厕所里吃冰激凌,妈妈发现后把我狠狠地教训了一顿:“厕所里多脏啊!细菌从嘴巴进到肚子里怎么办?”从那以后,我在厕所里连水都不想喝了。
说到“便所饭”产生的原因,实际上背后隐藏着日本社会的“排他性”问题。为什么会对一个人吃饭这件事感到恐惧呢?这是因为人们内心抱有某种不安,担心一个人吃饭被看到的话,会让周围人觉得自己作为一个人似乎失去了价值。
在厕所里吃饭的人一般会这样想:
“在学校或者职场中一个人吃饭,意味着这个人没有朋友。没朋友的话就没有魅力。所以,一个人吃饭的话,会让周围人以为自己是一个没有魅力、没有价值的人吧。”
本来日本就是一个同辈压力(Peerpressure)很大的社会。比如说,公司里有“社交”的习惯。职场同事如果在下班之后约你一起去吃饭,一般情况下很难拒绝。如果一个人被认为“在日本这家伙不好打交道”的话,那很可能会影响他今后的升迁。在日语里有一个词叫做“村八分”,意思是被排斥和孤立。同时它似乎也反映了一种价值观——能与别人一起吃饭的人,被认为是一个合格的社会人。
所以,在这种社会价值观的驱使下,在职场或学校里害怕一个人吃饭的人就独自躲在厕所里吃饭,这样的日本人似乎越来越多。有一项舆论调查显示,3%的受访者回答“曾在厕所里吃过饭”。最近在日本,比我们这种40、50岁的人还内向的年轻人正在逐渐增加,很多人都不擅长与他人交流。本来在学校里,老师应该给学生以正确的指导,劝阻有这种倾向的孩子们不要在厕所里吃饭。但实际上有些老师自己就在厕所里吃饭。也许这个病已经很严重了吧。
当然,日本人在厕所里吃饭的原因之一,是各企业、学校、机关、车站等所有的公共场所都设有高度智能化的厕所。而这些厕所据我所知恐怕是全世界最干净的厕所了。想必在那种臭气熏天的厕所里,人们也还是不会有食欲想吃任何东西吧。
尽管如此,我还是没法享用“便所饭”。假设自己蹲在厕所里方便时,旁边隔间里有人正在津津有味地吃饭……一想到这些情景,恐怕原本能出来的东西也都出不来了。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,日本厕所墙上贴着“请清洁如厕”的标语旁,还会同时写着“禁止吃东西”的标语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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